为什么选择记录马来亚尤其是巴生一带的四十年代?或许你可以如此理解此段历史,那时候中国国共(中国国民党与共产党)爆发内战,后来日本全面入侵。
那时候是最多中国移民潮的一次,那时候也是苦力在外家人前来最旺盛的年代,那时候可以说这些“新客”数目庞大,也是华人落地生根后婴儿潮的时代,那时候很多地方开始兴办会馆与公学(也就是华校)甚至华文中学成立,那时候是一个很困苦但很特别的年代,大部分华人开始从苦力,转成长工,甚至开始工作性质多元化,一些人开始当起商人。那时候来往中国与马来半岛书写最频密,大家积极寄生活照给故乡的家人。
那时候,马来半岛开始城市化,尤其是吉隆坡,巴生,新山,怡保等,现在留下绝大多数老旧砖块建筑物,都是那时候兴建留下的。之前多是亚答屋或茅草屋。人人享有的物质开始增加,电力与自来水开始普及供应。
四十年代对于马来半岛,尤其是在巴生谷一带没有新村。
新加坡兴办南洋大学与实行新村政策仍是四十年代后期,甚至五十年代的事情。(照片显示四十年代后期,五十年代,马来半岛开始实行新村政策)
没有人刻意记录,或许就没有留下记忆,或许对于我来说,想纪录一段马来半岛战前的事迹,也颇为艰难。
先谈谈1940年,中国进行着抗战,不断有华侨筹款募捐救济家乡的同胞。
那些年,中国发起:“请购救国公债”
1937年7月7日芦沟桥事变后,中国全面抗日开始。不久政府发出《非常时期金融安定办法》,鼓励存款,限制取款,号召人民认购公债,支援国家抗日救国。此期间,四行一局(中央、中国、交通、中国农民四家银行和邮政储金汇业局)先后发行了救国公债。
1938年由马来西亚巴生寄中国永春经厦门林和泰信局中转的侨批封,机盖“厦门/38.1.8AMOY/请购救国公债”宣传日戳,并盖有“吧双坡/益成信局”章和“林和泰信局/专分大洋不取工资/住横竹路二十八号”章。从中可以知道,吉隆坡的外港,当时写成“吧双”。
当然这些汇款,不是个人而可能是一群华工集合成一笔款项,再集体汇过去。
可想而知,当年的华社阳盛阴衰,有家眷一起生活的不多;当战争严重爆发,更多具有驾驶技能的华侨充当抗战的大后方,当机工在缅甸与云南之间死亡公路穿插,丧命的不少,不断送上救援物质从缅甸到云南,支援抗战。
我们物质丰硕的今天,很少人懂得当年,男人一根扁担,一身娑衣或一把油伞就赤脚走天涯。女的一把雨伞,一个竹篮,就四处谋生。
那时候,并未把异乡当故乡;可以说葬在那后,家就在那!眷属开枝散叶,落叶自然最终归了根。
一些老人手上的玉镯子是传家之宝,更是没钱时的典当。
雨伞用来遮雨,扁担带著食物,华人当时清贫的很。可谓,空无一物清贫踏实、默默耕耘的过生活。或戴斗笠,穿著单薄的白衫,卷起黑色裤筒,头顶着大太阳,在田野耕耘,在一旁简陋盖起居住所。
所谓,把华人当“经济剥削者”,只是一种错误套上的帽子。当年华人普遍上比谁还穷,三餐不续,家徒四壁,更多光怪陆离的事情,诸如借钱当奴工乞讨借米赊粮等,几乎是绝大多数人实际的景象。
三十年代,世界经济开始萧条;英国政府把许多华侨从园丘撤走,甚至遣送回中国。
巴生港口在四十年代命名為瑞天咸碼頭(Port Swettenham);经历了世界大战,外围遭受世界经济萧条影响,运输量大减。当时仍以出口橡胶与锡米或干椰肉为主。
淘锡米的妇女在清晨5时或更早就得出门,摸黑走一两个小时的路到废矿湖开始工作,割胶的工人也挨着树,一棵棵割着一刀刀,等待流满了胶杯之前,才想到把自己喂养!一天准备多餐,吃的食物偶尔发酸,也往嘴巴塞,用水往肚子里灌。
这是许多华人累积艰辛数十年从苦工,奴役到无债的年代,还必须思考如何把家乡的亲人从战乱接出来。
一般人的娱乐以传统戏曲为主,没有其他娱乐。所谓的舞台就像四方桌,观众四面八方可以观看这类小型的文化表演。
最重视的日子除了农历佳节外,全与集体出钱出力兴办社团或宗祠或酬神活动相关。只有极为少数人曾在私塾就学。公学开始在这四十时代萌芽与兴办。
历史的痕迹,随着日子而慢慢淡去,三年零八个月是一段脱难日子也过没过多久,又再从来。那一段是记录从一九四二年底到一九四五。
从战后,许多华人艰辛再重来,耕耘,卖菜,有头路就干。四十年代,肉骨茶在巴生萌芽,也开始成为代表食物。
很多人低头认真地继续割胶,钉木屐和淘锡米。有了小资本,一些人想尽办法做小商。这些都是后话。
这就是四十年代,一个最坏的年代也是最好文化教育萌生的年代,可以说马来半岛,或整个马亚华社是同一个众生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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